她用心愛人一輩子,卻從沒好好愛過自己
每個小女孩都曾有個白紗夢
我有一個摯友,她三歲時就幻想披上白紗,相信長大後終有一天會碰到個完全呵護她的王子。她認真念書、學當淑女、表演才藝,但我一直覺得她做這些努力只是讓君子好逑,而不是為了享受人生。
她說:「那又如何?我看上的人一定很優,我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碰到那個人時,讓自己能配得上他。」
她談過幾段轟轟烈烈的戀愛,每當以為就是「他」了,到後來卻都發現碰錯人,她哭過憔悴過也爛醉過無數回,讓我終究看不下去的安慰她:「好在你並沒有披起白紗啊,下回眼睛再張大點。」
但沒想到我罵她好傻,她也不是真的好天真。她笑笑擦乾眼淚說,對,她才沒這麼笨,不到最後她是不會真正開啟心房交給一個人的,她那毫無保留的愛戀,將會在「對的他」面前展現,到那時候,她所挑選的人將是彼此了解、善於溝通、不會亂丟臭襪子,也會每天倒垃圾的王子。
終於她花了三十年尋覓到了他,她好幸福好快樂,她不在乎有時受點委屈,不在乎他偶爾跟別的閨密吃飯,也試著不在乎三不五時在家中接到無人出聲的電話,因為她認為王子也真心愛她,她窮盡三十年才把心交付,對方也應是如此,這是一個多麼神聖與慎重的事情,那百年的淬鍊與等待,王子絕對不會糟蹋她的。
一顆心花三十年才開啟,但能瞬間頹圮
但她所受的委屈與忽略卻越來越多,她以為在她需要王子的時候,他會守護公主;她以為在她病痛的時候,王子會跟著痛;她以為在為他生兒育女後,她所付出與犧牲的一切,王子一定都會珍惜。但她錯了。
她在蠟燭兩頭燒的工作與育兒中奔波,還負擔著所有的家庭支出,讓王子去做他的夢,王子不僅連水電費都沒繳過,還三不五時伸手要錢。她日復一日在下班後接了孩子,與孩子回到沒有人守候的家中,度過無數個連夜歸燈都不需要開啟的夜。王子難得在家時,垃圾不倒,襪子亂丟,需要請王子幫忙泡個奶時,還得挨王子的臉色,甚至挑剔她廚房水槽為何不清乾淨,”竟然”留下一粒米的髒汙。
她心中已慢慢察覺王子並沒這麼愛她,但公主豈能承認自己的眼睛也會花,好不容易打造了一個完美的自己,卻把幸福拱手交在一個混蛋手上?不論心靈還是物質生活,她過得極度貧乏,支撐她的是她三十年的自尊心,但終究在發現王子具體偷腥的證據後覺醒。她的心被人當成垃圾,不斷被利刃刺傷,但她的心已收不回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收回來,她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將自己交出去,早看不到原本的身影。
愛自己並不容易,但妳不孤單
有一日,王子又做了更絕的事,這次她沒再流淚,起了硬繭的心一橫,她決定要離開王子了。此時王子才驚覺這個對她千依百順,早已忘記過去風華的女人,才是他最「依賴」的人,他不能讓她離開,他說他愛她。
當她跟我訴說她的破碎童話時,在露天咖啡座上點起了一根已戒了五年的菸, 冷笑的對我說:「開什麼玩笑,我的心現在得關起來才能保護自己,他想要我繼續跟他走,但我第一次開啟自己的心花了三十年,那麼請問我第二次開啟要多久?」我:「妳還年輕,如果覺得夠了,離開還有以後不是嗎?」她:「不,我不會離婚。因為我有孩子。我不拿孩子當藉口,但我要孩子在理解父母的狀態後再走自己的路。」
我瞪大眼看著她,心中估算著抉擇的風險:三十年心門的開啟與頹圮,已幾乎是她青春的全部,她仍有戀愛的未來,但她不在乎。她漠然的心掛上漠然的臉,收起了這輩子曾經所有的純粹,如冰雪奇緣的愛紗女王關在冰堡裡。
我嘴巴上回她:「傻女人,你還有幾個三十年?」 但是我懂,那依舊是因為愛,這回的愛是為了孩子,她不是不愛自己,只是這輩子沒有好好愛過自己。
未來的王子可能依舊外遇,兒女長大後也許對你嫌棄,你的犧牲有很大的機率,除了自己之外,終究沒人會真正心疼。若能夠,請多給自己心中那三歲女孩兒一些溫暖,讓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為她披上一頭真正的愛的白紗。
獻給所有在愛裡受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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