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子的品質，是能懷孕到生產的關鍵

作者＼瑞貝卡．費特

女性的生育力會隨著年齡下降，幾乎全是因為卵子的質與量降低所導致。我們之所以能夠得知這點，是因為使用捐贈卵子的高齡女性，成功懷孕的機率和年輕女性其實是差不多的。

「卵子品質」究竟是指什麼？廣義來說，卵子品質是指卵子在受精後能順利懷孕的潛力，而大多數的受精卵根本就沒有這股潛力！

卵子品質說了算，不是年紀決定一切

對每個胚胎來說，受精後的頭幾週是一大關卡，許多胚胎會在這段期間的某個時刻停止成長。事實上，大多數自然受孕的胚胎甚至在女性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之前就停止生長了。

一般而言，只有三分之一的受精胚胎會活下來，有機會長成胎兒。做試管嬰兒時，胚胎的機會更低，有許多受精卵無法度過頭5天的胚胎期（稱作「囊胚」階段）──就算度過這5天的囊胚階段並植入子宮，多數也無法著床，造成療程的失敗。很少人會注意到，大多數的受精卵其實根本無法使女性懷孕！

人們都誤以為讓卵子受精是成功懷孕真正的挑戰，因此，針對自然受孕的建議，大多聚焦於排卵與成功受精的時機，但這種方法並不成功，因為受精卵持續成長的潛能，才是更重要的課題。事實上，卵子品質是決定妳多久能成功懷孕的關鍵，自然懷孕與做試管嬰兒皆然，而其中的祕密就是──卵子的DNA。

雖然胚胎成長到使女性懷孕的潛能，取決於諸多因素，但每條染色體複製的數量都要正確，是目前已知最重要的因素。卵子的染色體異常對受孕的影響深遠，因為其所形成的胚胎，在受精後各階段持續成長的潛能會大幅降低，顯現在外的也許就是無法懷孕或早期流產。對許多女性來說，卵子的染色體異常是順利懷孕並維持足月最大的障礙。

▲圖片來源：戀愛大戰劇照

因此，品質不良的卵子更常出現在不易受孕的女性身上，這點也就不令人意外。多次流產者、反覆做試管嬰兒但植入胚胎後未懷孕者（即「反覆著床失敗」），以及多囊性卵巢症候群患者，這些女性的卵子發生染色體異常的機率很高。舉例來說，反覆著床失敗的女性，做試管嬰兒時得到異常胚胎的比例，可以達到70％之多。

卵子的染色體問題不僅影響懷孕的能力，更是流產的主因。不幸的是，流產十分常見：在臨床認定懷孕的例子當中，流產率高達10∼15％。然而，在大多數情況之下，女性甚至沒有察覺到流產，因為流產發生的時機太早了──在女性知道自己懷孕之前就流掉⋯⋯。

如果把這類流產也納入考慮，我們可以說，有70％的懷孕是以流產告終的！女性流產的機率高得這麼不可思議，有一部分正是因為自受精那一刻起，持續揀選胚胎是否有染色體異常的過程就啟動了。

近半數流產是因為卵子「染色體異常」

事實上，染色體異常比其他已知的流產因素加總起來，更容易導致流產。日本一份針對近500位流產2次以上的女性所做的研究發現，41％的流產是胎兒的染色體異常所造成的，只有不到30％的流產是所有其他已知因素造成。還有研究發現，在所有第一孕期流產中，有50％以上是染色體異常所導致。另外我要向妳指出的重點是，這些研究僅檢視臨床認定懷孕以後的流產，至於從受精到懷孕那段短時期發生的流產，原因出在染色體異常的比例可能更驚人。

這類資訊常引起一個反應，感嘆我們無法掌控卵子的染色體問題，但近年科學研究顯示並非如此。營養素和妳能控制的生活因素，也能影響卵子出現染色體異常的比例。提升或降低卵子在關鍵期產生能量的潛能，是從外部因素影響卵子品質的一個途徑──這股潛能正是正常染色體所需的燃料。

▲圖片來源：Pexels

卵子染色體異常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唐氏症」，根據統計，唐氏症寶寶的出現，有95％是因為卵子多複製1條第二十一號染色體，導致胎兒有3條二十一號染色體，而不是正常的2條。正由於這個原因，唐氏症也被稱為「二十一號三染色體症」（Trisomy 21）。

唐氏症是染色體異常的一個極為著名的例子，因為那是異常胎兒可以生長至足月的少數情況之一。有些第十三號、或第十八號三染色體症（多複製一條第十三號或第十八號染色體）的寶寶也可能成長至足月，但會出現致命的醫學問題。至於其他染色體多複製一條的現象，則會在頭幾天或頭幾週就使胚胎停止生長，或是導致早期流產。這就是為什麼其他染色體的額外複製也很常見，但我們卻比較少聽說。多一條染色體是最常見的染色體異常現象，但偶爾也會發生少一條染色體或更複雜的出錯情形。

染色體數量不正確的卵子，我們稱為「非整倍體」，由此長成的胚胎也會是非整倍體，要在子宮內成功著床的機率甚微；即使能夠著床使人懷孕，大多也以早期流產告終。超過40歲的女性，有50％以上的卵子可能有染色體異常。

事實上，依據某些檢驗標準，40歲以上的女性出現卵子異常的比例高達70∼80％。雖然研究卵子的染色體異常時，我們比較可以見到生育難度如何從35歲後逐年大幅增加，但卵子品質在所有年齡層都影響著生育──年輕女性的卵子染色體問題，可能比妳以為的常見得多；即使是35歲以下女性，平均也有四分之一的卵子是「非整倍體」。

「胚胎著床前基因篩檢」讓懷孕率增加2倍

染色體異常對是否成功懷孕並維持至足月的強力影響，在做試管嬰兒時特別明顯。如果從兩者等式中排除這項因素，懷孕率會一飛沖天。我們對這點的了解，要歸功於「胚胎著床前基因篩檢」（Preimplantation Genetic Screening），在該檢驗中，胚胎會先接受篩檢，看每條染色體是否異常，只有正常的胚胎才能移植。

▲圖片來源：Pexels

美國科羅拉多生殖醫學中心的威廉．斯庫爾克拉夫特博士（Dr. William Schoolcraft），是採用全面性染色體篩檢找出最佳胚胎的先驅，他是德高望重的生育專家，發表過數篇顯示這種方法見效的研究。雖然染色體篩檢為我們帶來了巨大進展，但也不是萬靈丹。主要問題在於，篩檢有可能顯示試管嬰兒週期產生的胚胎中，沒有一個的染色體是正常的──完全沒有可移植的良好胚胎。

有研究顯示，大約三分之一患者有這類問題，這顯示了無論有沒有做胚胎著床前的基因篩檢，卵子品質皆是懷孕的限制因子。從染色體篩檢的正面成果，我們能夠學習到的是：不論採用哪種方法受孕，染色體正常的胚胎都大大的影響著懷孕率；即使是想自然懷孕的人，成功懷孕並維持足月的機率，有很大程度也是取決於卵子品質。

所幸，卵子品質並不是全由年齡預先決定，也不是永遠不變──它是可以改變的！事實上，染色體異常率即使在同齡女性身上，依然大不相同。一位35歲女性在特定時間內只能排出幾顆染色體正常的卵子，另一位同齡女性卻能排出全為正常的卵子。德國與義大利一份做試管嬰兒的患者研究即顯示，同齡的女性們所排出染色體正常卵子的比率十分不同。

每位女性在不同時期排出的正常卵子數，也有很大變化；前後2次試管嬰兒週期出現的正常卵子數，可能天差地遠。研究因而認為，同一位女性在不同時期的變化和不同女性之間的差異，都是隨機不可預料的；但我認為，這是因為他們沒有將自身的研究連上其他特定影響因素的研究──有各種各樣的外部因素影響著卵子的品質。

目前已經有無數臨床研究顯示，避開某些毒素並服用特定補充劑，可以增加卵子發育成優質胚胎、成功著床於子宮的比率，同時降低早期流產的風險。強力的科學證據顯示，這些改善與染色體異常的卵子比例減少有關，而這證明了我們能夠為改變卵子品質盡一分心力。

卵子為什麼會「染色體異常」？

卵子生成的過程既漫長又容易出錯。每顆卵子甚至早在女性出生之前，在懷孕3階段的第一階段，就在新形成的卵巢中開始發育。

產生異常的階段

女孩出生時，卵巢內就帶著一生所會產生的所有卵子，每顆卵子都處在生命暫停的狀態中，直到排卵前幾個月才恢復活動。排卵的4個月前左右，會有一小群未成熟的卵子開始成長，大多數後來會自然死亡，但有一顆主要的卵子會發育成熟。發育完全後，卵子從卵泡中迸出，往下通過輸卵管，完成排卵。

在卵子從早期發展到排卵的數十年空檔，人體正常的老化過程有不少狀況會累積對卵子的損害。傳統觀念相信，女性40歲以後，卵子便已累積諸多染色體異常，而且大勢一去不復返。然而，這種說法在科學上是不正確的，因為大多數的染色體問題其實都出現在排卵前不久，在名為「減數分裂」這個過程的後期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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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數分裂過程出錯，就會導致卵子的染色體數量錯誤。減數分裂的時候，一般將應複製的染色體小心排列在卵子中央，然後將一套染色體連同細管網絡拉到每個卵子末端。接著，一套染色體會被推出卵子，成為所謂的「極體」。發育中的卵子其實會進行2次減數分裂──如果過程正確，最初每條染色體會複製成4條，最後則僅剩下1條染色體。若這段過程在任何階段失敗了，結果就是多或少複製1條染色體。雖然第一輪的減數分

裂在女性出生前就開始了，但大多數的染色體處理活動是在排卵的前幾個月才發生。很多生殖醫師都未察覺到一個關鍵點：卵子的染色體異常，大多不是在卵子隨年紀老化的30、40年累積成的，而是發生在排卵前的那幾個月。換句話說，老化並不會直接導致染色體異常，只是創造了讓卵子容易在排卵前不久的成熟過程出錯的條件。

這意味著在排卵前改變那些條件，就能增加卵子以正確染色體數量成熟的機會。簡而言之，妳或許能影響從現在起算幾個月後的卵子品質，因為染色體問題可能還未發生在新一批上工的卵子中。這使我們不禁要問個基本議題：卵子成熟過程容易出現不正確的染色體數量，原因何在？要如何因應？本書將針對問題提出各面向的建議，其共同主旨都是「卵子的能量供應」。

粒線體受損，因ATP能量不足而使卵子和胚胎發育出錯

卵子需要大量的能量來正確複製染色體，進行所有其他與正常成熟的相關必要工作。研究發現，卵子內部產生能量的結構會隨年齡而大幅改變，也受營養素與外部因素所影響。人類身體內每個細胞幾乎都有這種稱為「粒線體」的結構，它們是將各種燃料來源轉化為三磷酸腺苷（ATP）形式的能量以供細胞使用的迷你電廠。

ATP是名符其實的生命能量，可以使肌肉運動、酵素作用，賦予神經衝動力量；許多其他的生物過程和卵子也都需要這股能量。成長中的卵子需要很多ATP，也有很多粒線體。事實上，每顆卵子都有超過15000個粒線體──高出體內其他細胞10倍以上。圍繞在卵子四周的卵泡細胞也有許多粒線體，供應卵子額外的ATP。不過，這些粒線體必須狀況良好，才能產生足夠的能量。

然而，隨著時間一久，加上氧化壓），粒線體會受損，產生能量的能力會因而降低。沒有足夠的能量，卵子和胚胎發育就可能出錯，甚至完全停止。多倫多首席生育專家羅伯．卡斯柏博士（Dr. Robert Casper）如此說明：「老化的女性生殖系統，就像被遺忘在衣櫃頂的手電筒。在幾年後赫然發現而想試著打開時，已經不能用了。然而，問題不是出在手電筒本身，而是裡頭的電池沒電了。」

愈來愈多證據顯示，卵子產生所需能量的能力，對其長成染色體數量正確的卵子至關重要，也是胚胎要活過第1週並成功植入子宮的關鍵。粒線體功能不良，可能是有些女性的卵子比別人更容易出現染色體異常，或缺乏長成可存活胚胎之潛能的要因之一。本書有很大一部分內容就是要告訴妳，要做哪些事來協助粒線體「再充電」，進而提升卵子能量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