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作家投稿 » 生活放輕鬆 » 不滿14歲兒遭校長當眾「體罰」!他氣炸:怎麼可以巴頭?那是一個人的自尊

不滿14歲兒遭校長當眾「體罰」!他氣炸:怎麼可以巴頭?那是一個人的自尊

巴頭
▲圖片來源:小捨得 劇照

FavoriteLoading收藏文章

作者\王醒之

昨天整理出這封44年前沒有寄出的匿名信,是爸爸在我唸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寫給當時的校長的信。為了我在學校被老師「體罰」這件事情,他特別寫信跟校長反映。

那是在台北市木柵的一間私立小學。

具體的體罰內容是什麼呢?他在信裡這樣寫著:

「……1.用粉筆豎立起來放在學生嘴巴,使學生嘴巴合不攏。2.叫甲生的手放進乙生嘴巴,乙生的手放進甲生嘴巴,或叫學生把自己的手放進自己嘴巴。以上大概是處罰好講話的學生。3.罰學生在座位上不斷起立坐下,起立、坐下,有時直到下課。4.罰學生不斷鞠躬敬禮,有時直到下課。5.用粗棍子打孩子。……」

▲圖片來源:王醒之 授權提供

▲圖片來源:王醒之 授權提供

很明顯,他動手寫信是希望我得以脫離那個處境,但我不確定為什麼這封信最後沒有寄出?也沒有署名?或許他怕我下場更慘、也或許他最後決定直接到學校討論所以沒有寄交?又或是他寫了別的版本?總之,當時的他也還不知道半年後會因為「美麗島事件」而入獄。

我從小在班上就喜歡上課講話,不只是喜歡而已,是「非常喜歡」,應該是個讓老師覺得頭痛、不安於座、屢屢破壞班級秩序的小孩。當然我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從現在的角度來診斷,可能有點輕微的亞斯伯格症狀;其實現在看著王一心也偶而會覺得那應該就是我小時候的樣子 。

四、五十年前台灣的教育環境,體罰當然是家常便飯,但現在的我不會說「我還不是好好的活下來了」這種風涼話。因為,我完全記得當年七歲的我是怎麼受罰的,所有的細節都記得。特別是身體的記憶。
處罰1與2是印象特別深的。你可以揣摩下那是什麼感覺 ……

在全班同學的注目下,粉筆豎著,咬在我的上、下門牙間;有時候則是同學的手放在我的口中、而我的手放在他的口中,一節課下來,除了下顎關節僵硬,連吞嚥口水都困難;最後,只能任由口水淹沒自尊,讓它從嘴角溢滿出來順著下巴、頸子溫熱地流入衣領中。別說是靈魂的侵蝕,連羞辱感都會麻痺。粉筆或同學的手的味道,也都會留在口中……。

但你知道嗎?體罰真正最後會在人心上留下的刻痕我認為不只是「處罰」本身,更深刻的是「權力」以及權力在教室中的展示:那個外於你存在,卻能宰制你身心的(權力)關係部署。從孩子的角度看,那是促使人格(自尊)消融後臣服於權威(秩序)的過程。除非逃離教室……

我想,爸爸在反對運動中成長,儘管他也傳統,但終究對權力是敏感的。所以後來我上國中時,他也為了我跑學校訓導處/校長室。對青春期的我來說那完全就是「父職」的展現;那時,他剛蹲完政治牢出獄沒多久。

十四歲的我因為想要出風頭,穿了雙亞瑟士的紅色運動襪,把襪筒拉到膝蓋下緣,帥氣但是不符合學校服儀的規定,在進校門口前先被糾察隊攔了下來,再被訓導主任帶去校長跟前,校長在穿堂口眾目睽睽下直接巴了我的頭。下課回到家我跟爸爸說了這件事,他怒不可抑,衝著我說:「怎麼可以巴頭呢?那是一個人的自尊!」我勸阻不了,隔天一早他就去學校找校長「理論」了。

當然,他們大人最後怎麼談的我無從得知,是大吵一架?是理性討論?還是「社會事」的處理模式?無論如何,十四歲的我當時心中有個疑問:「有必要為了我的自尊這麼生氣嗎?」顯然那時候的我早就已經被教育體制馴服的差不多了……。儘管不解,但這過程確實讓我感覺到「爸爸回來了」,而且是「家長」的身分。

王醒之】授權轉載

推薦閱讀

尋找自我是一串不連續的跳躍!就像兒子的喜好,從癡迷恐龍、烏龜演變成雞母蟲、蝸牛

父母每天都有接不完的挑戰!小四女兒作業本佈滿200顆「比米粒還小」的蠅頭小字

關於作者與本篇文章

專欄作家

想投稿想分享,媽媽經專欄作家換你當!


我要回應

我要留言